世界上所有的實體物,在失去主人後,都可以被分門別類。
 
可燃,不可燃。
可回收,不可回收。
 
你有沒有這種經驗?
手裡捧著一堆材質雜亂的垃圾,站在一個個標示清楚的大回收筒前面,頭上逼逼啵啵冒著問號,拿不定主意要怎麼分門別類。
 
過期的愛情,最容易讓我有以上的困擾。
 
相愛,是一種不環保的交會儀式。
過程產出那麼多的情書、禮物、相片,
精心鋪陳,大量加工。
最後的結局,卻流轉成ㄧ抹懸念,在丟與不丟之間,擺盪猶疑。
 
乾燥的玫瑰,垃圾?
過甜的巧克力,廚餘?
乘載情話的書信,紙類回收?
軟綿頹倒的熊娃娃,可燃?
(唉,可是它渾圓的大眼睛,分明是塑膠製品)
 
最最麻煩的,是曾經成雙成對的昂貴禮物。
對戒、對錶、對鍊……所有冠上「對」字的東西,處理起來格外棘手。
 
扔了不捨,戴了難受,看了頭疼。
收著,又難保哪天不會無意翻出,刺痛感受。
 
舉棋不定之餘,我想起一個讀者朋友的真實故事。
 

情人離去,乾淨俐落的帶走一切私人物品,徒留一小圈銀質的束縛,環繞著他左手的無名指。
某日,他張開手心,注視著指頭上的Tiffany 定情戒指。
 
少了一半的對戒,在光線下漾著清冷的色澤。
如此單薄,卻又沉重。
他思索了一會,將戒指取下,小心翼翼的放回嫩綠色的盒子裡。
 
沉默且微笑的,喀一聲闔上蓋子。
 
ㄧ個強烈的念頭開始醞釀,內容關於放生。
他於是帶著盒子,隻身一人驅車來到淡水河畔。
河面深幽且靜謐,他站著,深深深深吸進一口氣。
 
瞬間,他的右手揚起。
空中隨即出現一道,嫩綠色的拋物線。  
 
記憶污染不了河川。
河川卻可以帶走戒指。
 
關於這一點,他明白。
 

這個故事,無關浪漫。
處理情感廢棄物,從來就不是一件和浪漫有關的差事。
而淡水河到底吞納了多少失效的愛情證物,至今無人知曉。
 
說到底,越是華麗動人的愛情場景,散戲之後的收拾工程就愈是折騰人。
 

愛情可燃,燒盡之後卻只剩下不可燃的,眼淚。
記憶可以回收,但我們只求扔個痛快,徹底淨空。
 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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