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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候，看電視劇，我的腦袋瓜常常會冒出一個問號：
「為什麼這些女主角哭的時候，一個比一個美？」
美眸中，噙著清透的淚水。
眼睛輕輕一眨，兩道清泉似的淚珠，悠悠然滑落。
大概，就是這種畫面吧。
對一個小孩子來說，「哭」根本就是家常便飯。
糖果分的少，也哭；跟兄弟姊妹吵架，也哭；覺得爸媽偏心，也哭。
換句話說，雖然當時年紀小；但哭多了，我可是很清楚：哭的時候，人會醜成什麼樣子。
眼睛紅得像結膜炎。
鼻子腫得像醉老頭。
哭得凶一點，人中還會囤積出一大坨黏糊糊的鼻涕。
總而言之，人若是哭的很慘，絕對美不起來。
「喔，原來演電視劇的人有時候會假哭，那些眼淚，有可能是人工淚液啦！」年紀稍長一點，我才知道。
怪不得女主角可以哭的這麼美，眼不紅鼻不腫。
哭的梨花帶淚，卻又不顯狼狽。
哭，是一種繳械投降。
尤其是，那種已經不顧美醜的，完全豁出去的哭。
大學時，有一次男朋友被我惹哭了。
那一次哭，讓我真正見識到：人，真的可以完全「哭」成另一張臉。
年代太久遠，原因不可考。
隱約記得，當時的我很不貼心，讓男友覺得非常失望又難過。
剛開始他努力壓抑著情緒，不哭出來。
嘴角，抿著；眼睛，開始泛紅。
「糟糕，我好像真的太過份了。」
一看到那表情，我心中立刻飆出「抱歉＋心虛＋糟糕了」的複雜感受。
「好啦，對不起……」我還是先道歉了。
這一聲道歉，卻讓男友的淚腺爆炸了。
他開始沒有聲音的「大哭」起來。
(畢竟還是條漢子，儘管眼淚大流特流，但除了吸回自己鼻涕時發出的窸窣聲，他完全沒發出任何嗚嗚，或哇哇的泣聲)
但那表情，完全鎮攝住我了。
眉頭糾結，彆嘴皺鼻，五官完全擠壓在一塊。
我這輩子沒親眼看過男生哭。
更遑論；是涕淚縱橫，連「臉的辨識度都不見」的這種哭法。
後來，我手忙腳亂，又是道歉又是安撫，花了好幾分鐘，才成功「止淚」。
還好，男友雖然多感細膩，但並不是個愛哭鬼，交往多年，他也僅僅「醜哭」過那麼一次。
至於我自己，愛哭，醜哭的頻率則比他高的太多。
有一次，(至於原因，真的也忘了)我大哭特哭了一回，男友用相機拍下我哭完的照片。
我一看，挖哩，這什麼鬼阿！
鼻子又紅又腫，根本就是顆紅蒜頭。
眼袋大又肥，活像兩條巨蠶黏在眼睛下。
連嘴唇都有點腫起來是怎麼回事？？
(果然，那種「哭的又美又惹人憐愛的」畫面，也只能出現在電視連續劇裡了><)
好險，有愛，就有包容。
即使哭得醜死了，也從沒見到對方臉上，閃過一絲絲嫌惡或不耐。
每一次醜哭完，接著，得著某人的擁抱，和安撫。
然後，破涕為笑。
醬，真的，好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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