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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日,走在校園裡,忽然聽見一聲熱情的呼喊。
「貝兒!這麼巧遇見妳~」高高揚起的尾音,顯得元氣十足。
轉頭。
原來是學校裡一位妙齡的理化老師。
才剛新婚的她,臉上化著淡妝,膝蓋上頭裙擺飄搖,整個人散發出粉紅色的幸福氣息。
「嘿,新娘子,」我對她眨眨眼睛,咧嘴一笑:「一個暑假沒看到妳了。」
「恭喜妳囉!」她懷裡還揣著一小疊課本,對著我朗聲祝賀。
「恭喜什麼?」
「妳出第二本書了,對不對?」她湊過來,神秘兮兮地衝著我笑:「我那天去誠品有看到,還站在書店裡讀完了一半哩。」
「哈哈,還喜歡嗎?」我傻笑著。除了這句,通常我不知道該接什麼話。
討論自己的書,總是讓我害羞萬分。
「厚!講到這個我就有氣!」理化老師努了努嘴,腳跟輕輕一跺。
「蛤?幹嘛要氣?」
「妳有一篇文章提到『咬人』,」她的音量提高了兩倍,語氣頗為激昂:「我真想叫我老公也看看那篇!」
咬人?
喔~原來,她說的是「咬,是因為愛你」那篇。
懶得看也沒關係,我稍微解釋一下那篇文章。
有不少女生,罹患了「咬人症候群」。
看著情人受痛,又不忍苛責自己的模樣,會讓她們心中產生莫名的快感。
這股「咬」的衝動,不僅源自於人類血液裡的原始獸性;更因為某種「宣示的渴望」。
你是我的,只有我能咬。
這是我的特權,也是我們之間的帶著微疼的,甜蜜儀式。
「我老公他居然不、肯、讓、我、咬、耶!」女老師好氣又好笑的睜大眼睛,揚起的眉毛,透露出「不敢相信,他居然拒絕我」的被冒犯感。
「是喔?」我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。她的表情,認真極了。
「你家那隻會乖乖讓你咬,對吧?」
「是會啦,如果我哀求他的話。」實情是,我必須軟硬兼施,他才肯讓我輕輕齧上一小口。
距離熱戀期太久了,如今,他早已「惜肉如金」,絕不輕易「獻身」。
「對嘛對嘛,」女老師一疊連聲的哼著,「我老公都不肯讓我咬,不管我好說歹說,他就是不肯。」
「那……來硬的呢?」
「他精的跟猴一樣,」看來女老師也不是沒想過用這招,「一但感覺到我緩緩靠近,散發出想咬人的氣息,他就會直接彈開,或是用手肘把我頂開。」
「這麼堅決阿?」
我腦中瞬間浮現「女老師張著嘴,喀喀喀喀地摩著牙,而她老公左躲右閃,只差沒回她一記左鉤拳」的奇妙畫面。
「以前他不是這樣的……」女老師幽幽一嘆。
以前?
怪怪,原來還有段我不知道的「以前」阿……
女老師娓娓道來。
原來,她男朋友,也就是現在的老公,好多年以前是肯讓她咬的。
直到,有一次……
男友累了,伏在桌上小憩,手臂上微微鼓起的二頭肌,彷彿在召喚著她「從來沒沈睡過」的咬人魂。
她於是順著本能,張大嘴巴,毫不客氣地大口咬下……
喀!
男友瞬間驚醒,痛的整個人彈跳起來。
「ㄟ……妳那時候,是不是咬的太大力了點?」我儘量讓自己的語調婉轉點。
女老師眼睛一垂,突然細了的音調,難掩心虛:
「可能吧,」她折嚅地說:「後來,他被我咬到的那一塊肉,整個黑青……」
買尬,整片黑青!
這咬勁未免也太強了點,如果換成我是她老公,肯定打死也不讓她再咬。
「他有陰影了。」廢話,無端飛來一記劇痛,誰不會有陰影。
「那怎麼辦?」女老師詢問的表情,像對著醫生求仙丹的無助民女。
「不然,跟他保證你從此只會輕輕咬,絕不弄傷他,」這個建議,連我自己都沒把握,「不過,還得看他信不信。」我補充。
「我試過,他說什麼都不願意再相信我了。」
「沒辦法了,」我搖搖頭,愛莫能助,「你已經把咬人的額度都用光了。」
輕輕咬,跟死命啃,畢竟還是兩碼子事。
前者多少還有點情趣,後者就只剩下皮肉痛了。
女老師急中生智,頭上的燈泡乍亮:
「那我去買一本妳的書,把那篇翻給我老公看,讓他知道,咬,是因為我很愛他。」
「哈哈哈,不好吧,」顧不得身旁的學生來來去去,我笑的花枝亂顫,「這樣,我不就成了幫兇,把他推入火坑。」
「算了啦,」其實我覺得,她老公不想再被咬,也是合情合理,「別的女生可以分成一百次咬,妳只不過是一次咬完,用盡特權而已。」不過,還是得給女老師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。
鐘聲響起,閒扯結束。
女老師不甘的揮揮手,和我錯身,兩人各自趕往授課班級。
或許,咬人,是「熱戀」或「交往前期」的專用行為。
過了某種時段,這個奇妙的儀式,也就不再適用。
如果哪天回到家,看到老媽和老爹在互咬,我一定會覺得倆老頭殼壞去,詭異至極。
越寫,越覺得自己的牙齒有點癢。
我的「咬人魂」醒了一半,觸鬚開始輕輕抽動起來。
晚點,再去問問另一半,確認一下「受害者的意願」好了,哈哈哈!
點個名吧 : )
喜歡咬另一半的人請舉手說「又」,順便分享一下妳的咬人秘方,哈哈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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